“打不过人家就迁怒于我，龟-头，你个哈麻批！”
王麻杆儿骂骂咧咧，刚走几步就愣住了。
一个日本鬼子站在拐角处，恶狠狠的瞪着他。
“你刚刚说什么？”
“我说龟田大佐英俊潇洒，英明神武，英勇盖世，阴气袭人……”
“哈麻批是什么意思？你的老实说，不然死了死了的！”
“这个哈麻批啊……”
看了看日本鬼子那气焰嚣张的样子，王麻杆儿哪敢说实话，心虚地道：“哈麻就是称赞的意思，是四川人的口语，就是你们说的哟西哟西。”
“哟西哟西？”
“对，哈麻批的意思就是哟西。”
日本鬼子乐了，翘起了大拇指：“龟田大佐是哈麻批，龟田大佐是啥麻批！”
“对对对，你也是哈麻批！”
“我是哈麻批！龟田大佐是哈麻批，我们日本皇军都是哈麻批！”
日本鬼子欢天喜地的走了。
王麻杆儿松了口气。
他的小跟班站在大门口等着他。
“司令，这一次作战，我们死伤了那么多兄弟，皇军有没有给个什么安抚政策？”
小跟班做了一个数钱的动作。
王麻杆儿拍了一下他的脑门儿：“日本鬼子差点敲了我的脑壳，你还等着他们安抚你？”
小跟班看了一眼王麻杆的脸：“跟着这帮出尔反尔的龟孙子做事，苦了你了，司令……”
“二团长三团长是因为我才被日本人抓起来的，我再苦也是应该的。”
“别泄气司令，只要我们消灭了16团，二团长三团长就会被放出来的。”
“为了救出二团长三团长，我会不惜任何代价！至于新四军的16团，他们本来就是些名不正言不顺的队伍，以前还是捣乱份子，剿灭他们是正义之举！走吧，二秃子，我们去看看老太太。”
“啊？你还去啊？”
二秃子看来是更不乐意了。
“毕竟是我娘，我还能扔着她不管？”
“这都大半年了，每次你去看老太太她都很生气，看来老太太是不想见到你！司令，孝顺孝顺就要顺着点，老人家不想见你，你就别去了啊……”
这狗日的怎么话这么多？
王麻杆狠狠的瞪着二秃子。
终于怕了，二秃子道：“去去去去，我们马上就去看老太太。”
大不了又被泼洗脚水，反正他们都已经习惯了。
王宅。
这里曾经是一个私塾，不过早就没有昨日的样子。
没有学生们的喧闹，干净，但很落寞
小院里有一颗很大的芙蓉树。
一大朵一大朵的芙蓉花开得正艳，蜜蜂嘤嘤嗡嗡的飞来飞去。
芙蓉树下面的摇摆椅上坐着一个老太太，此时她或许正在闭目养神，或许已经睡着了。
王麻杆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，低着头弓着背，小心翼翼：“娘，儿子来看你了！”
老太太眼睛蓦地睁开，然后狠狠的瞪着王麻杆：“滚！我没你这个汉奸儿子！”
“娘，我都跟你说了几百遍了，当初投靠日本人，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。”
“小玉稀罕你去救她？小玉书香门第出身深明大义，家和国孰轻孰重，她会不知道？”
“可是作为男人，我怎么能放任着她被日本人抓了不管？”
“可你救到小玉了吗？听说你带着兄弟们去投诚小玉不惜自杀身亡，难道你还不明白小玉的意思？王麻杆，是日本鬼子杀了你妻子啊……”
老太太说着，气得忍不住一阵咳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