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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第六十章
人和树一样,越是向往高处的yá-ng光,它的根就越要伸向黑暗的地底。
马怀兴死了,颈动脉破裂,血进入气管窒息而亡。
法医到达现场看他伤口只用了一分钟,随即起身边摘手套边摇头:“不跳楼也没救了,这么深的口子,打120的时间都不够,对自己真狠…”气垫上流动着一大片黑红的血,触目惊心,现场处处充斥着腥稠浓烈的铁锈气味。
陆衡回到酒店第一时间冲进马怀兴那间房,房里只剩两名勘查现场的警员,“简铭呢?”他问。
这两警员估计一直在外围,根本不知道他在问谁,茫然的对他摇头,陆衡半句废话没说,转身冲向对面房间,严冬来此刻正在一楼指挥处理收尾工作,房里没人。可隐约中,陆衡听到洗手间传来水声,他慢慢走过去,试探地转动了下门把,没锁,“简铭,是你吗?我..进来了。”
门被缓缓推开…
简铭正呆坐在浴缸边沿,苍白面孔上几道殷红的血迹,从眉骨延至下额,浅灰色的西装全是斑驳的血痕,手里拿着被染红的眼镜,布满血丝的眼瞳透出涣散的光影,直直盯着洗脸池滋滋而下的水流,一动不动。
一瞬间,仿佛有阵凛冽的寒风穿过陆衡的身体,整个后背丝丝发凉。
“简铭…”他半蹲在简铭面前,紧紧箍着简铭的双臂,轻轻晃了晃,“你怎么了?”陆衡知道看到一个人用血淋淋的方式在自己面前自尽,会有多大的冲击力,他没想简铭能如平时那般淡定正常,只期望对方给个回应就好。
简铭始终沉默,只是无力地垂下头,跟着肩膀和脖子微微颤动起来…
“铭铭,你别吓我…”陆衡慌了,这样子的简铭自己从未见过,他竟然在哭,还不是默默掉泪,是发出抽泣的哭声。
“铭铭…”陆衡起身一把抱住他,把他的头按靠在自己腹前,轻轻摩挲他的背安抚着,身前的抽泣声断断续续,却隐忍而平缓,没有大起大落,和他本人给陆衡的印象一样,纵使压力都满到溢出来,已经承受不起,他还能一副淡然处之,轻描淡写地安慰你——没事。
只有简铭自己知道,有多久不曾这么宣泄过,他是个心理医生,他可以听所有人在自己面前哭,可以帮所有人医治生病的心,而他即使在最软弱的时刻也只能自己给自己做疏导,他不记得自己多少次想哭出声被生生咽回去,不记得多少次因焦虑害怕而难以入睡,回国这段r.ì子更是频频情绪失控,寝食难安,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有问题,他的心也病了,或者…其实自己从来就没被治愈过…
洗手间里,除了流水声,渐渐恢复了先前的沉寂,简铭慢慢抬起头,眼泪将他脸上的血迹化成一片片红印,配上那双赤红的眼睛,着实招人怜惜。
“把你衣服弄脏了。”他看着陆衡的眼睛,嘶哑的声音也把陆衡的心撕成了碎片。